维尔拉

你心里有一场永不停息的雨,在那场雨停息的时候我们就要去死。
禁止任何人以我为灵感源泉。我讨厌有人把我的苦难和痛苦当做美好的灵感,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嘲笑。

【APH/雪兔组】猫

露普

精神状态极不好且占有欲拉满的暴力倾向露×普

再发一遍,,小改了一些地方。

等一个月我放寒假,再慢慢琢磨阴暗男高的爱情👉👈


  *王耀

  我向伊万询问过,他是否真的养了一只猫。他用那双油画颜料般的、阴云笼罩的紫眼睛恨恨地盯着我,说,“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我养了一只白猫,那只白猫背上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鹰的黑影;然后,我杀了它,还挖下它的眼睛!你满意了吗?”

  他总这样,提起“白猫”、“基尔伯特”时就会从原来那个儒雅随和的绅士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我向他要求,让他写下他的故事,并且我将为他提供纸笔,他同意了。

  *伊万•布拉金斯基

  我从不撒无用的谎话,我的确养了一只白猫。

  那只猫是我从一家小酒馆里看见的。那是基尔伯特失踪后的一个星期。它静静地趴在酒桌上,头靠着一杯还在冒泡的啤酒。它第一眼就吸引了我的眼球,我饶有兴趣地找着一个人少的角落坐下,看着它——一身凌乱的白毛,背部却又映照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的影子,是漆黑的,好像是碎裂的时间。它偶尔动动胡须,好像在为我证明它仍然活着。它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总是这样,对这些有趣的东西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这让我不由地想起我那位爱人——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他有着一头月一样的银白短发,透着荒凉与沧桑;永远都是桀骜不驯的模样,像那只猫背上的野鹰。可我说过,我乐于掌控所有我感兴趣的东西,这当然包括他。

  那只猫,它还是在那里,蜷着身子,窝在啤酒旁边。我对它的兴趣愈加浓郁,我想等到它的主人来,和那人商量能否把这猫赎走。可他迟迟没来,我想他也许早就沉浸在酒的温柔乡里不愿出来了——那个不称职的酒鬼是和一群瘾君子嗑嗨了还是和一群嗜酒如命的人一起喝高了?我等到天已蒙蒙亮、东边的白光刺破黑夜也没等到它的主人。我本不是一个什么有耐心的人,可我对它的兴趣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我在这个小酒馆呆了将近一周。

  后来,实在是等不住了。我便去询问这只白猫的来历。我先是询问了几个喝得脸通红的酒鬼,给我的回应都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的。真是的,喝成这样,我想着也许是他们实在是精神恍惚,就没在意。又去询问那个年轻些的调酒师。

  “那只猫吗?”他仔细思索一下,“我也不是得很清楚。它似乎是突然就来这里的样子,明明很突兀,却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我沉思,实在觉得奇怪,就干脆去问了酒馆的老板。他也说不清楚,但同意让我把他带走;虽然他推托着说不要报酬,可我怎么可能没看见他闪着光的眼神,于是敷衍地配合他的演出,假惺惺地把钱“硬”塞给他。

  那只猫就归我了。

  它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主人是不是一个人,对我如同年轻情侣对爱人一样亲昵;它总是喜欢在我坐着时轻巧地跳上我的大腿,趴着,把我的裤子上沾满白色的、细长的猫毛;它还喜欢蹭我,只要我一伸手,它就会小步跑来,用力地蹭。

  我爱它:爱它柔软细腻、却有些凌乱的猫毛;爱它在恐惧时尖叫的嘶哑;爱它总是闭着的双眼——我爱它,就像我爱基尔伯特一样。

  *

  说起来也怪,我第一次遇见基尔伯特也是在那个酒馆。他的扣子解开了最上面两个,遮遮掩掩式地露出他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他那时正在和自己的兄弟们谈天说地,似乎是太热了,他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留过他的喉结,流过他的锁骨,悄悄钻进那件白衬衫,把它打湿到透明。

  也许你们无法想象,他的白色衬衫轻飘飘地贴着他的身体,模模糊糊地可看见他劲瘦的腰肢——分布得体的肌肉、匀称美好的人类身体曲线……他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这个龌龊的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不善的眼神。

  我想我曾强调过,我一定会得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控制着内心的汹涌波涛,笑眯眯地与他搭话。他似乎很自来熟,很快就与我熟悉起来,我们便常常私约下来喝酒。似乎这样的,那只雄鹰把我当做了软乎乎的云朵,却不小心降落到了北极,把对他虎视眈眈的北极熊当做自己的兄弟了。

  我太喜欢他喝酒了——实在是太性感了。他一杯一杯地、如喝水一样给自己灌着啤酒。啤酒冒出的白泡沾满他的嘴边;气泡混着辛辣的酒流进他的嘴里,然后炸开,酿造过的麦香充盈他的口腔;他或咧着嘴,或大笑,露出红润的舌头和锋利的牙。汗水混着从嘴里溢出的酒流过他的下颚,流过他的锁骨,流进他的衣服,然后打湿。

  他还喜欢香烟——在空旷的地方点燃一只上好的香烟,浓郁的烟草味萦绕着他,或者被风吹散开,总之他身上总会有或浓或淡的烟的味道——可他不吸烟,不如那些烟鬼一样吐出一个接一个白色的圆环。他眯着那双红色盐碱湖般的眼睛,看着白烟随风飘远。若我在此时叫他,他会转头,给我一个笑:微微弯起那双黑鹫一样野心勃勃的眼睛,垂下总是紧皱的眉,提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

  我也忘记我们是什么时候滚到一起。似乎是哪次组团去爬山时,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抬起头看着那永恒流动的河流。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他没有反抗。心跳,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心跳,怦怦、怦怦、怦怦,我红了脸,逐渐收紧力度。他的生命如刚刚冲破冰封的江河,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混杂着我们的心跳——震耳欲聋。

  于是我们便相爱了。

  似乎很突然,也非常的不合常理。或者说,我对他不全是爱——是对所有物的癫狂。

  *

  那只猫,开始疏远我。它似乎不再热衷于待在我的身边,它更喜欢屋外宽敞的院子,去那里捉那些纷飞的彩色蝴蝶;爬上树,去寻觅幼鸟作为自己的美餐。

  我是否该让一只愚钝的动物自由?这个问题与我来说一定是:否。当然,它是我的所有物,它本来就该顺从我。于是我为它戴上绳索;但我足够善良,为它放长了禁锢它的绳子,让它能够在这间屋子里自由行动。

  它仍然不在我面前睁开眼睛,甚至开始厌恶我般地躲着我。

  ——奇怪,真的是奇怪。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对它露出一点我内心的占有欲,它却开始远离我。遗憾,却并没有什么心痛。我只是对它的双眼充满了好奇。

  那该是怎样的双眼?我应该不曾看过的,可偏偏就觉得它该是红色的——该如盐碱湖一样的红色、红宝石一样的红色,该野心勃勃、放荡不羁。这令我感到无比不安,总让我觉得奇怪,就好像,好像是——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那只猫!那只厌恶我的猫,那只热爱外界自由的猫让我一次次想起基尔伯特。他就有一双红眼睛。像是盐碱湖,如地球的心脏一样漂亮得惊心动魄的红眼睛;好像是切割工艺上好的红宝石,被镶嵌在一个德国人深邃的眼眶里,让他得以窥探世界。每当他望向我时,我就如深夜像上帝祈祷的年轻的女修士、与爱人探索生命的女人一样,感受到心脏正在燃烧、血液正在沸腾,一种本能的欲望充盈我的全身。

  他爱我,他曾爱我。

  可我向他暴露了我极强的控制欲,这种“爱”令他感受到窒息。于是他用逐渐冷漠的眼神割开我用肌肉与骨骼为他拼成的锁链。

  这只猫如今就如他一样,妄想用逐渐冷却的态度割开我为它打造的精致的囚笼。

  这令我感到有些无可奈何的厌恶,但也算能够忍受。我捏住它的后颈,把它硬生生塞到我的怀里,然后轻柔地抚摸它。此时它还是在我的怀里呼噜噜地叫,可它并未如最开始一样入睡。

  “放轻松,放轻松吧,我的乖孩子。”我低吟着。

  *

  那只它背上的野鹰的黑影愈发刺眼,好像在嘲讽我的无能为力,好像预示着我必定会失去他们的结局。

  我的脾气绝对不算好——尤其是这只令人愤怒的蠢猫不停地试图逃离我的怀抱。它抓烂我的大衣,撕毁我的衬衫,把我昂贵的手表从高处抛下,在我坐下用电脑工作时将热腾腾的咖啡打翻在键盘上。

  “你究竟要干什么?!”每当我怒不可遏地质问它时,它从不甩给我一个眼神,只是静静地梳理它的毛发。算了,我能给畜牲说什么道理呢?它又听不懂。那时,那刺眼的黑影就好像在嘲讽我。

  它憎恶我,就像基尔伯特一样。我当然知道有些鸟儿的颜色那么鲜明,歌声那么美好、也太狂野了,它们生来就是关不住的,我理应放他去追逐自由,不然那天趁我喂食,他也会扬长而去;可我太爱他了,我虔诚地像上天祈求要他永远属于我,永远热烈地爱我,我希望他不要飞走。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基尔伯特了。我忘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好像是不久之前,又像是很久以前。

  我在他离开前就与他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永无止境一样,争吵塞满我们的生活。这令我疲惫不堪,但莫名仍有欣喜——至少他还愿意与我攀谈,而非完全的放弃挣扎。

  但是生活是一个巨大的木桶,当四周的环境都是潮湿时,它就被湿漉漉的水汽打湿,变成朽木,轻轻施加压力就会烂掉,这时就可以看见木头里不断蠕动的虫子。

  我微笑着死死地盯着那只猫,手里紧握着匕首。

  我迈着步子走向它,愚钝的牲畜还并未发现我的恶意。

  一步、两步。

  我的瞳孔极速缩小,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我兴奋极了,尤其是当刀锋划开它的皮毛,它痛苦嘶哑地尖叫着,随之睁开眼睛。

  ——我猜对了,那双眼睛是和他一模一样!是人类的浑圆的瞳孔,此时眼球正因为恐惧而充血凸出,像漂亮的宝石!

  我把它身上的野鹰完整地剥下来了,血淋淋的皮毛安静地躺在木桌上,那两只眼睛我并未挖出,失去生机的眼睛就不再如宝石一样漂亮了。

  *

  王耀总对我写下的东西皱起眉头,并一次次带着审视的模样问我,“这是真的吗?”“你确定是这样吗?”

  当然,我无比确定。自小我就对我的记忆力充满信心。

  好在虽然他总是怀疑我,但还是会为我提供纸笔。

  *

  它彻底与我撕裂开。

  每当看到我,它就惊恐地嘶叫。它沙哑的嗓音实在难听,里面充斥着痛苦;更别说我能不能抱它了,那双爪子撕开我的衣服和皮肤、血珠滑落,打湿衣服。血液总是难以洗掉,尤其在俄罗斯寒冷的冬季,我还要接一盆凉水洗衣服,实在是麻烦。于是我干脆就将它也抛入了冷水里。

  我喜欢看它在冰凉的水里挣扎、嘶吼,睁开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眼睛;那双眼睛是我爱人的眼睛,漂亮得让人窒息。

  人们把这称作——虐待。

  我爱它,正如我爱他。我的炽热的爱,我的爱的寄托。什么是美丽?于爱伦坡而言——美女和死亡,而他所描述的窒息之美便是美女之死;那么对我来说,基尔伯特、白猫与死亡就是美的,将死未死的他,痛苦挣扎的它。这是艺术,是超出生命所能够承受的美丽。

  它的声音更加嘶哑了,似乎得了什么病,它的脸上鼻涕与眼泪随时都在往下流。它背上的伤口结上了痂,棕红色的、硬的又带着软脆。我轻轻抱起它,它总算是没有力气挣扎了。我满意了,也愉悦地露出微笑,怜惜地抱着病怏怏的白猫去看望兽医。

  也许是我的脸给了他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他竟然以为是我捡到这只“包受折磨”的“流浪猫”;临走前还向我感慨,希望我这样的“好人”越多越好。

  *

  那只猫,和基尔伯特太像了。它们是自由借给我的礼物;我却不愿他们被收回去。可他们都离开了,为了离开我打造的暖融融的牢笼、回到寒风凛冽的自然中,他们甚至从未想过回头看看我。

  基尔伯特,我总把他比做恶魔,但他既不是天使、魔鬼,也不是斯芬克斯:我的愚蠢的占有欲并未把他变成半奴隶状态的人。

  我仍然记得,他有天对我怒骂着,“你是一个爱情的乞丐,你不需要爱,但需要被爱。你想充满爱,因为你缺少某样东西——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也根本给不了你。”

  我失去了他,继而也失去了白猫。我何其可悲啊!

  它是不是在一个月夜里跑走了?托着它那病重的身体。它不会回头看我的,它爱的“伊万•布拉金斯基”早就死去了,死在无限蓬勃生长的欲望里。

  *

  直到那天,我又听见了熟悉的嘶哑的呼唤,带着撕裂的痛苦和死亡的味道。

  我撞开大门,看见了那只逃离我身边的白猫。——它的背后啊,那只鹰又回来了,它狞笑着,在猫的背后嘲笑着我。我疯了似的抄起一旁的刀,紧追着那猫跑走。

  它跑得越来越快,变成了白色的幻影、基尔伯特一样的幻影。

  我跟着它,穿过黑色的丛林,穿过月夜下的田野。

  “基尔伯特!”我呐喊着,呼唤着我失踪的爱人的姓名。

  “基尔伯特!”

  一声又一声。

  直至那猫停在一堵突兀的墙前。我弯下腰喘了口气,再抬头时,却不见它了。

  我迟疑地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它在声嘶力竭地吼着:“敲碎那堵墙!敲碎那堵墙!”

  我举起刀把。

  我虽然有些疑惑:这薄薄的铁片怎么可能敲得碎这堵墙?可我还是下手了。那个声音发出刺耳的尖笑,好像在欢呼着,又像在嘲笑着。

  嘭——

  这堵墙比我想得脆太多了,轻而易举就碎了一地。可倒下的除了满地的砖块,还有两个东西。我走近一看——

  是我那失踪的爱人与猫!他们的表情如此痛苦,好像是被活生生埋至窒息而亡的。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这是我做的吗?可我却只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胸膛;它的眼、它的脸、它的胸膛。我想起每当我与基尔伯特温存时,我总喜欢亲吻他的眼皮、或者用舌头舔他咸津津的眼球。

  我发疯般地撑开他向下凹陷的眼皮——果然,什么都没有;那只猫也是。连带着他们的胸膛也是空的:没有心脏。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杀害了我的爱情。我突然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抬手一摸——是泪水。我怔怔地看着手上渐渐干涸的泪,随后又紧紧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手渐渐收紧,眼睛开始瞪大而突出,我张大嘴巴困难地呼吸着。大脑感受到晕厥和缺氧的痛苦,我的喉结上下移动着吞咽疯狂分泌的唾液——随后在剧烈的咳嗽下我松开了手。我咳嗽着,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地流下,手无措地擦着,企图掩盖痛苦的噩梦。

  怎么也止不住。

  我怎么为了一己私欲而剥夺了他们蓬勃的生命。

  于此,我拨打了警察的电话,带着哭腔的自首。

  至警察来前,我都一直坐在两具冰冷的身体旁。

  *王耀

  我看完他所写下的全部。奇怪的是,当我们赶到时,并没有什么尸体——他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地方,喃喃自语。

  真奇怪,我应该将他送进精神病院去。

  他的想象太绮丽了,甚至于我都对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人,究竟是否存在过?他本来是存在的,只是早早地逃离了布拉金斯基的掌控呢,还是他只是布拉金斯基一个美妙的春梦?我无从知晓,但的确充满好奇。

  *

  真是不可思议!伊万•布拉金斯基,他死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好像因为过度幸福而亡一样,倒在他的单人监狱中。那双眼睛,失去光泽的眼睛、瞳孔扩散的眼睛——滚落在一边。

  是他自己挖出来的?还是被“基尔伯特”挖出来的?

  谁也不知道。

  唉,我只得感叹,他的命运如此有趣,如同他笔下瑰丽奇幻的世界——不知是真是假。

  愿他在另一个世界中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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